貓戲

自從我家二貓在「愛狗人生」那篇裡面成功詮釋另類動物狗族以後，我就時常發現他們有驚人的表演才能，他們可以跨界演出！最妙的是他們表演得非常自然，因為他們完全不覺得自己在表演。

晴天午後，陽光燦爛，二貓一玩玩到浴室，又讓我見識到他們的功力。這回我發現他們在似有瀲灩波光的浴室裡，心意暢快，身段靈動，似水中游魚。於是我腦海中浮現古詩「江南可採蓮」的詩句：



江南可採蓮，
蓮葉何田田，
魚戲蓮葉間 ;

魚戲蓮葉東，
魚戲蓮葉西，
魚戲蓮葉南，
魚戲蓮葉北。


很有名的漢朝民歌，詞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，呈現了彷彿天堂般的純美境界，人的動作是採蓮這樣美好的生產行為，魚的動作更美妙：魚戲。看那東西南北四句，就能看見好多好多的魚，在蓮葉間游來游去，游個不歇，真是活靈活現。二貓不能唱出這幾句詩歌，不過他們能演出那種境界，請看：




誰在簾子後頭演皮影戲？風吹，簾子晃動，光影晃動，看不真切。是誰呢？




像是故事裡的小黃鼠狼，坐著，雙手捧著雞子兒吃。




雞子兒吃完了，甩著尾巴朝前走。






走走，又回頭。簾子晃動，光影晃動，是誰，在簾子後頭演皮影戲？



拉開簾子瞧瞧，原來是MoonMoon小姐，她在窄窄窗台上演出了一場好戲，引來台下一位大頭先生，他說該換他上場了。


他強力敦促說，妹妹，下來啦，讓哥哥上去啦！你在聞什麼？你在抓什麼？是小蟲子嗎？我也要聞聞抓抓。





大方的妹妹說，好啦，好啦，讓你看看也沒什麼。我下來嘍，你別急嘛。






因為二貓每天都在練習近身肉搏，所以他們同時行動，在光波中游移穿越，一個由毛巾架往下跳，一個由置物架往上跳，雙方緊貼著交手錯身而過，也不會有擦撞意外，一秒鐘之後，就在光海中換好位置了。


人生何處不相逢，貓先生逮住了與小蟲子的這次高台相逢，可不會輕易放掉。你好嗎？他客客氣氣的撥撥小蟲子，同牠握個手。



力道不對等的握手，使得小蟲子不支跌至窗沿，貓先生無比珍惜的低頭輕吻之，輕舔之，良久，良久。欸，貓先生，日影已淡，該下戲了吧？


好的，好的，貓先生說，下了日場，夜場又要開鑼了。



可不是？女主角再度登場了。她一向喜歡演出走鋼絲那一路高難度戲碼：




天王天后奮力演出，佈下天羅地網，讓這隻大蟲無所逃於天地之間。


你覺得大蟲的機會有多大？啊，你說我家二貓在日夜的光影中發揮貓科動物的凶猛本能，怎會讓我想到在田田蓮葉下悠游戲水的魚兒？我說過了，因為他們的「心意暢快，身段靈動，似水中游魚」。還有，你想，在那田田蓮葉下悠游戲水的魚兒，就只是悠游戲水嗎？牠們，也在玩捕蟲捕蝦的遊戲啊。魚戲，同貓科動物之貓戲並無不同。魚要吃好吃的東西，貓要吃好吃的東西，人也要吃好吃的東西：蓮子。因此，「江南可採蓮」這首古民歌，是在歌頌吃東西這件事，有好東西吃的地方，才可能是美景如畫的天堂。

胡說見笑了。還是請大家欣賞貓戲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