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出書,春山出版社的編輯定奪稿件後說需在書衣折頁內放「作者簡介」和「作者照片」。令人頭痛的事來了。因我頭腦簡單,經歷不豐,書也出得少,每逢要寫作者簡介都寫不出什麼,這次也是,只好把以前寫的拿出來,努力增添了一點點交卷。沒辦法,我也很想有個漂亮的作者簡介,但就是想不出。
接著要找作者照片,這我倒是立刻想到一張,很久以前,我就覺得我有一張照片很適合當「作者照片」。是兒子照的。當時一看到,我就說這張好像女作家啊,以後我出書可以用。
不過後來出的兩本書都沒用上那張女作家照,殊為可惜。這次希望可以。
幸喜編輯沒打回票,照片用上了!
兒子看到書後毒舌曰:你這照片不是在我高中的時候照的?都那麼久了!你現在哪有那麼年輕!
對付毒舌,就要無賴。那不管,我高興,我說,出版社大膽幫我出書,我猜買的人不會太多,翻開來看我那小小一張照片的人也不會很多,看了也不會很在意,所以我只管替我這張照片圓夢,讓它真的放在書上。
兒子瞠目無言。大概覺得我的替照片圓夢說太過荒誕。
照片是在巴里島的旅館庭園吃早餐時拍的,
庭園美麗,天氣清朗,早餐實在太好吃,又什麼事都不用忙,也不趕時間,所以一派輕鬆。或許就是這跟日常在台北不一樣的輕鬆感,只管吃,不必燒的輕鬆感,下一刻沒有什麼緊急待瓣之事的輕鬆感,讓我覺得照片裡的我不是一般平常的我,不是那個蓬頭垢面,一點點家事忙半天的我,而是另一個不一樣的我,像是會雲遊世界取材寫作,彷彿天上人的「女作家」─大概小時候我讀了鍾梅音的兩冊附照片的遊記《海天遊蹤》之後,心裡便確立了女作家的海天雲遊形象。
當時讀高中的兒子聽了我的女作家照註解,也不吐槽說媽媽你好幼稚,反而笑得很開懷,似乎很滿意自己在鏡頭裡抓住一個不一樣的媽媽,現在他大了,竟如此毒舌,真是怎麼說的!
不過兒子沒想到,照相還有一名稱叫寫真。我喜歡寫真,勝過照相。寫真,寫其真也,真不是板板照下來的,真是寫繪得之,是越過形,探得神。所以重要的不是照片中人跟現在像不像,是不是比現在年輕,是有沒有得其神,得其意。
我這麼一打迷糊仗,就避開了作者照片比本人現在年輕許多的問題,戰術非常成功,兒子笑著沒反駁。我的說法可以免費送給需要用照片的人如要出書的作家、要相親的男女、要選舉的政治人物、要求職的無業者、已經退離一線的電影明星......
且說,海天雲遊的巴里島女作家照已成事實,不用多言,倒是可以順便看幾張或許可用於下一本書的「作者照片」:
這兩張照片裡都有我和兒子,小時候的和長大的兒子,三十年前比較年輕的和之後比較老的我,所以可用於親子成長書。
與貓合照,光彩一定都在貓身上,我會繼續努力找人貓比較平衡的照片,當然,是用於貓書。
又,如果我要出一本特別的親子書,講我的貓兒和人兒,那作者照可以用我們三個的合照,當然,光彩還是在貓身上!
如果出書的題材放寬一點呢?
我的旅遊經驗非常少,簡直沒什麼海天遊蹤,不過萬一我要出旅遊書,很有幾張作者照可用,此為其一,其二,或其三......有的有些模糊沒對好焦,但彷彿正好傳遞出旅遊特有的一種恍惚感。
我很不會燒飯,也不很懂飲食,偏卻寫了很多與吃食、廚房有關的,映照人生的文章,萬萬分之一要出我的飲食書,也得慎選作者照片。這三張或可選用吧。
我常常不負責任的妄議人生,不過雖然不負責任,卻是很誠懇的在螺絲殼裡做道場,若出人生行路書,或許可從上面這三張擇一為作者照片。還有,我開始用電腦寫字時,兒子快拍的下面這張黑白照,記錄我初始走入電腦時代的模樣。
彷彿抓住決定性瞬間,我想也可以用在哪裡。
以上,是想著開心,走筆胡寫~長年紀,有個好處是敢信口開河,不怕人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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